在我青春年少时,有个天使般的女孩愿意为我而死。那天,怒不可遏的她站在离我三米开外的距离发出最后的吼声。
“你要是再缠着我,我就死给你看!”
后来,我还是缠着她,她也没有舍得死给我看。因为当时我回了一句无耻到令她起死回生的话。
“那你就去死啊,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一年后,那个天使般的女孩答应等我一辈子。那时,不无得意的她伏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想我作你女朋友,等你下辈子。”说完这话时还不忘用天使般微笑的眼神看着我。
“那你可要等下去,我这辈子顶多只有N天活了。”我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让她觉得这句话很幽默。可惜,这是句真话,她却当成了笑话。
又过了一年,她与我分到扬镳。我顺流而下向东去,她逆流而上往西走。她在遥远西边我在东,我们只有侵入对方的梦。梦里不知身是客,才有金风玉露一相逢。然而正如人总有一死,梦也难逃一醒。
如果现在我可以选择,我宁愿在梦里死去。可惜,那天早上那个电话就轻而易举的把我的梦敲破。我不得不面对梦醒后的现实。
“刚刚我梦见你死了,我好害怕。你还好吗?”
我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一句、“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
“会的”。天使般的声音原来也有脆弱与无助的时候。我忍不住心头一酸。但是我不能哭,于是我拼命抑制着眼泪。
“呵呵,要不要我帮你创造机会?我已不再是流泪的射手,现在踢左前卫,人称中场魔术师。”我很意外自己还笑的出来,并庆幸自己已把她培养成球迷,所以很容易转移话题,因为世界杯即将开打。
她果然笑了,就如两年前一样判断失误,把真话当成了笑话。
然而我哭了,却没有人发现眼泪。流在心里的是泪,留在脸上的是水。而且我总以为命运不会相信眼泪。但是我却相信命运,因为我相信科学。我相信化验单上并排而下的“+”号与县市省逐级递升的医院的无能为力与医师的摇头叹息已经决定了我的命运。几年来,我的泪早流完了。现在我只有在爱我的天使般女孩前表现的快乐些,享受每一天。
“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我会等你。哦,我们五一放七天假。”看得出,她希望五一节可以见到我。
“如果我有一千万,我今天就飞到你身边;如果我有翅膀,我五一节也该飞到你身边;如果我到时候还有命,我在暑假一定活着回到你身边。”
她自然知道我套用了痞子蔡的开头,也知道那个故事到了最后没有逃离悲剧的命运。然而,天使般的女孩乐观的觉得我依然很喜剧。
现在,她在等我,我在等死。
人生自古谁无死,所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在哪天怎么死的。不过我已经知道了答案。N天后死于以我的名字命名的病。因此,我不怕死,但是怕她伤心,怕她等到最后也逃不离悲剧。
还好,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