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这不叫悲哀

时间: 2005-11-23 00:00:00 来源:  点击: 0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再痛也不说不,爱不用抱歉来弥补,至少我能成全你的追逐——题记

出租车缓缓停下了。我漠然地下了车,付了钱。抬头看看天,好象就快下雨了。

人在郁闷的时候是需要发泄的。对于很多普通大学生来说,发泄的最好场所莫过于网吧。任何有过考研经历的人都知道,很多时候人都是在极度郁闷中度过。于是这天下午,我终于跑去发泄了。整一个下午,我狂打游戏,狂上网。是该走的时候了,QQ传来咳嗽声,一个叫“咖啡兔”的18岁的女孩加了我。

“你好,我也在成都。”她说。

“哦,那出来耍嘛。”我模仿一个成都街头混混的腔调。

“好啊,你在哪里嘛,我在西南民院。”

“哦,我在电子科大。介绍下你嘛。”这种女生一搭就上钩,也真是烂。

“哦,我大一,叫杨婧。我学艺术。”

“我叫竣波,手机***********,你给我打吧。”我下线了。

吃完晚饭大概下午六点左右,手机响了,55开头的是武侯区的电话。

“你好,我是杨婧,是你叫我给你打电话的。”一个怯怯的小女生的声音,普通话。

“哦,那我过来找你嘛,你七点在你们学校正门口等我好不啊?”虽然她声音与我想象中的街妹形象有点区别,我还是用了比较痞的腔调。

“好啊。”她一口答应。

“那我就过来了啊,我穿一件牛仔衣,对了,你多高啊?”反正都是for fun,我也不怕见恐龙,可是问问身高也好认些。

“我一米六左右吧,我等你。”

有人从我后面拍了下我的肩。我转过了身。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可爱的娃娃脸,两个酒窝,穿着朴素,很纯。

“是…是你?”我迷茫地问。

“对呀。你就竣波?”她抬着头天真的笑着。

“没…没错。”我完全语无伦次。现实中的人与我想象中的区别太大。凭我经验,她应该是…反正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啊。我对自己的判断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哦,我以前还没来过你们学校呢,”我定了定神:“带我逛逛吧。”

“好呀,走吧。”她很爽快。

我们绕着西南民院走了两圈。

原来这个女孩是回族,不过她还是吃猪肉(这叫回族吗)。河南三门峡人,下个月的生日,小我三岁。据说我是她见的第一个网友(我不太信)。喜欢粱静茹,孙燕姿(怎么小女生都喜欢这两个人啊)。

雨点开始打下。“我们还是去找个网吧避下雨吧。”我建议。她同意了。

真是搞笑网友见面以后还一起再去上网。

星期六晚上家家网吧暴满,好不容易在一加稍微偏僻点的网吧找到两个位子,中间却隔了个长得特困难的大叔,怀里还搂着个女的,两人共用一台机子。

那个大叔看上去比我大十岁。我看上去比他搂着的那个女的大十岁。

没办法了,为了避雨,只好将就。从刚坐下,那个大叔的眼睛就往杨婧那边瞟。

“这老不正经的,不是已经搂着一个了吗”我心里骂着,打开反恐玩起了游戏。

过了五分钟,我不经意的看了眼那个大叔的屏幕。

他的QQ上已经多了个“咖啡兔”。太强了。

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我还是比较关心他说些什么。

“你好啊妹妹,我们能交个朋友吗?”他完全忽略我的存在。

“你大几了啊,没男朋友吧?”他精神抖擞的接着打了一句。

“关你什么事啊。”杨婧回了句猛的。

我一边暗笑,一边接着偷看。那个大叔瞪了我一眼,看来他发现我在观察他聊天了。

“没什么啊我随便问问,我也是西南民院的啊,我大三。”他接着发话。

哦,这大叔看来学习不太好,经常留级,这把年龄才大三。

“你怎么知道我在西南民院啊?”杨婧好奇地问。

“我会猜嘛。”他还想玩点神秘。

我坐不住了,走到杨婧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你该走了我送你回寝室。”我声音故意说的很大。

那个“大叔”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装作很镇定的样子继续跟别人聊天不过据我推测,他现在心里大概在想:“靠,我无语了,我无语了。”

我们结了帐走到网吧门口,外面仍然下着雨。“你等等,我去买把伞。”我正动身却被她拉住。“我不喜欢打伞,你就这样送我回去吧。”仍是那种天真的眼神。“好呀,好的。”我被迫答应。

终于到了她寝室门口。“有空你给我写信吗?这是我地址。”她递过来一张纸。

“没问题,再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了,你过我们学校来玩吧。”我终于找到个借口。

“好呀,我先上去了,再见。”她跑进了女生楼。雨突然又大了起来。

晚上十一点,我浑身湿透的回到了我在电子科大旁边租的房子里,坐在书桌前,翻开了《考研英语阅读220篇》。

“看,云霄飞车。”我以很酷的声音对杨婧说。

“是呀,我们去坐吧,我还没玩过这个呢。”她好象很兴奋的样子。

终于到了我的生日。我把她约到了一般小女生都喜欢的游乐园。我为什么期待这天?我为什么要约她?我不知道。是我太郁闷想找个人陪,还是我喜欢上这个看上去啥都不懂的小女生了?

完全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那天她回去后我给她的同寝室同学发了条短信。

我这么说:“告诉杨婧,我要追她。叫她表个态。”

晚上她同学给我回复了:“她在QQ上给你留了言,你自己去看吧。”

QQ上有她这么一段留言:“首先我想和你说对不起。其实我在高中的时候有一个男朋友,他现在在武汉。虽然我们没有真正表白过,可是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感情。我决定和你继续交往是因为我觉得你很象我哥哥。你破坏了我们那种做朋友的感觉,你知道吗?其实有很多人都追过我,但是后来我都再没有和他们说过话了。最后我还是要和你说对不起。”

整整一个月,我完全在极度消沉中度过。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起,是她的生日。我约了好友刘,出去买了一条粉红色的围巾。成都冬天还是挺冷的,女孩子要戴围巾的,我想。那天晚上我们骑着自行车到了西南民院。我在她住的女生楼下给她打了个电话:“杨婧吗?我是竣波。我现在在你楼下了。今天你生日对不,我有东西送给你。”

她的声音很迟疑:“这样啊,好……好吧。我马上下来。”

她强作微笑地接过围巾:“谢谢你,那我先上去了。”她的声音很冷。

我很多话当时就噎住了:“那好,再见。”

她马上转身上楼去了。

“我靠,这女生真酷,”好友凑了上来,语调愤愤不平:“我们骑车骑了近十公里,就得到她一句话!这种女生……”

“算了算了,走吧。”我只有苦笑了。

强大的复习压力加上精神上的无形折磨,我在考研前一天病倒了。高烧不退,胡话连连。母亲连夜从昆明飞了过来,哭着把我接回家。我立时住进了昆明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结论:病毒性脑膜炎。

住院的那半个月,抽了无数次的血和脊髓去化验。我每天用空洞的眼神呆呆地望着输液瓶发呆,母亲在旁边偷偷地抹眼泪。从小到大一路顺风的我感到了空前的无助和绝望。没能考成研究生入学考试对我来说比被杀了还痛苦。我发现我以前的活力和激情一点一点消失了。但是脑海中仍然有一个粉红色的影子在晃动,那个影子是娇小的,我想。

我终于退烧了,也没再呕吐,但头仍然晕得厉害。在我出院的第二天我参加了云南省电信公司的招聘,顺利通过了。我至少找到工作了,我想。是的,过去只是人生经历,不是负担。前面是绝路,希望就在转角。

我又回到了学校。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和亲切,陪伴了我四年的校园总是能给我最大的安慰。

一天,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又是55开头。是一个小女生怯怯的声音:“是竣波吗?我是杨婧,你还记得我吧。”

仿佛隔世,我有千言万语。

但是我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当然,你还好吧。”

“是呀,你呢?你研究生考试如何了啊。”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种期盼的味道。

“是的,我考试很顺利。”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谎。也许我不愿意说太多,让她明白我那种那种心如刀割的感受,也许我想为可怜的自己保留最后的一点面子和自尊。

“你好棒哦,”她的声音兴奋起来了:“我这个学期就要考英语四级了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啊。”

“没问题,只要你愿意,我当你家教啊。”我知道自己的英语水平,就算是辅导她六级都没问题。

“好啊!你有四级的英语书没啊,给我本看看嘛。”

“当然有,这个周六我送过来给你吧。”

“好,我等你哦。”挂了电话,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形容那时的心情,当然我也完全无法揣摩她的想法。一切都很突然。令我完全没准备。

“给,这套书是我以前准备四级用的,相当好。”我仍然微笑着很酷地把书递给她。

“谢谢你哦,我……会用心看的。”

“好的,那……我走了。”

“你坐公交回去吗?你们学校离这里这么远。”她的眼睛里竟然也会有关怀的神情。

“是的,没关系,我不怕远。”我又开始“痞”了起来。

“呵呵,那我送你去车站吧。”

“好的,走吧。”

我们一起走到了西南民院旁边的车站。

“其实你样子长的真象蔡卓妍。”我用放电的眼神看着她。

“是吗?好多人都这么说哦。”她很自豪的样子,不过那个样子确实很可爱。

“你还没配手机吗?本来可以发点短信跟你联系的。”我有些遗憾地说。

“还记得上次你发短信给我的那个同学吗?你若想发短信给我,发给她也可以,她会给我看的。”

车来了,我上了车,跟她笑了笑。

她也冲我笑了笑。

我突然发现,她的笑容里有了些暧昧的东西……

“什么意思啊,那个女生又跟我联系了。”我一脸不解地告诉刘。

“谁,西南民院的那个吗?”好友笑的很诡谲:“你娃娃有戏了哦。”

“是吗?”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我帮你试探她的意思,”好友一副过来人的神情:“我们约她晚上出来吃饭,我帮你看。”

“杨婧,今晚上我和刘约你,请你吃饭。”我打通了电话。

“好啊,几点啊。”她很爽快。

“我们六点整来你学校门口接你吧。”

“行,我等你。”她挂了电话。

于是,我们吃饭,去唱ktv,之后又陪她去逛衣服。她好象对一件牛仔服很喜欢,穿着也很好看。

“买么?”我笑着问。

“恩。可是我没带够钱。”她嘟着嘴。

“我借给你啊,差多少啊。”

“你借我五十吧,下次见你的时候还你。”她眨了一下眼。

“这个妞八成有戏了,”回去后刘开始大发评论:“你看她看你的眼神,都那样了,呵呵,”他接着说:“只是,她好象太小了,特别是她试衣服的时候,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们,象个初中生,我太受不了了。”

“可是我搞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我郁闷地回答。

“你还想个鸟哦,追!她肯定想通了,想跟你好。”刘踌躇满志。

终于有市级的乒乓球比赛了,我狂冲去报了名。压抑很久都没摸拍子,手痒痒的。周六在天府广场的比赛,好不容易有个自我表现的机会,不找个好观众怎么行呢。

“杨婧,我周六有比赛,你来看么。”我又打了电话。

“好的,你来接我嘛。”她瞬间答应了。

“没问题,我大概中午12点左右来,你别乱跑哦。”

“知道啦。”我突然发现,她的声音不再是那样怯怯的了,给人的只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悦耳。

“还你钱。”她递给我五十元。

“今天的晚饭你请我就可以了,”我不太想计较这点钱:“要请我吃好的哦,钱就别还了。”

漂亮的三比零,第一轮我遇上的那个对手被打得晕头转向。我很潇洒的提着拍子走到她面前:“打完了。”

“原来你球打这么好。”她翘了下嘴。

“呵呵,头几轮应该都没什么问题。我是国家二级运动员嘛。”我不失时机地开始自我吹嘘了。

“呵呵,”她笑:“带我去吃东西嘛,人家都饿了,等你等到现在没吃中饭哦。”

原来约会的感觉是这样的好。她整天乖巧地呆在我身边,成都虽然天气阴暗,我心情却是如此的开朗。

到了傍晚,她请我吃了顿肯德基。我吃得很爽。

“我们去看电影吧?”走出肯德基店,她略带撒娇地对我说。

蔡卓研演的〈下一站,天后〉,在电影院里,我完全把她和蔡卓研混淆了。看着旁边的她开心地笑,一种幸福的感觉滋生了。

走出电影院,我们顺着一条亮着街灯的马路散步,晚风很凉爽,街上人很少。

“知道么,”我用很平缓有磁性的声音说到:“龙泉的桃花开了,满山满沟都是,很美。”我瞟了她一眼,她睁着大眼睛看着我。

“明天周日,我带你去看吧?”我接着问。

“可是,可是明天我有很多作业,要做一天才能做完啊。”她带着无奈和遗憾说道。

“哦没关系,还有机会的。”我略感失望。

又走了一会。

“我能牵着你走吗?”我突然问。

她迟疑了一下,面带难色的说:“不好吧,我们又不是……”话没说完,却跑到我后面,推着我的背:“走啦!”

“好……好吧,那不早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我有些尴尬,扬手打了辆的士。

车上,我靠在靠背上,闭上眼睛。

她用手指捅了捅我:“你困了呀?”

我没睁眼,只点了点头。

到了她学校门口,她抢先付了钱,冲我笑笑:“走吧,送我进去哦,不准偷懒。”

“好啊,走吧。”我笑得很勉强。

“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是我……。”她在寝室楼下欲言又止地看着我的眼睛说。

“没关系的,我又没生气。”但是不可置疑的是,我的脸当时绝对有些铁青。

“那……我先上去了。”她默默地转身,上了楼。

“你的推测完全错误!我今天又被拒绝了。我以后不想去理她了,因为我不想承受更大的伤害。”回去后,我给刘发了这样一条短信。

半夜大概一点半的时候,我的手机狂响了两声。

“哪个神经,半夜信骚扰!”我愤愤不平地拿过手机,可上面出现的竟然是杨婧那个室友的号码:“我是杨婧。我现在在熬夜赶作业,如果我能赶完的话,你明天会带我去龙泉看桃花吗?”

我震惊了。她,她会这样做吗?我完全困惑了。

三点来钟的时候,我又在迷迷糊糊中收到她发的另外一条短信:“好高兴我终于做完了所有作业!明天我们能一起去龙泉了!你若收到短信明天早能给我打电话吗?我等你。”

第二天大概早上十点的时候,我拨通了她们寝室的电话。

“杨婧,你昨天晚上熬夜了啊。”我问。

“是啊,她的声音仍然带着疲惫:”做到三点才做完呢。“”你何必这么玩命啊,龙泉以后也可以去啊。“我心疼地说。

“以后桃花就谢了啊,而且人家想跟你一起去看嘛,”她淡淡地说道:“你中午过来接我好么,我在寝室等你。”

我知道她会在寝室等我而不会去吃饭,于是买了些蛋糕酸奶饼干牛肉干薯片什么的带了过去。她也不客气接过大吃特吃。

龙泉的桃花开的正欢,漫山遍野一片粉红。穿过桃花沟,我们爬上了不是很高的桃花山。我们在山顶找了块石头坐下,眺望山下的风景。凉风习习,花香弥漫,人若置身梦中。我看了看坐在我旁边的她,她用一种陶醉的眼神望着山脚下的景色,脸红红的,很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崔护的那首《题都城南庄》一直在脑海中回荡。我使劲地摇了摇头,想使自己清醒些。

她转过了头看着我笑:“我们下去吧,从另外一边下好不好?”

我看了看另外一边。这边下山的路一个游人也没有,道路崎岖狭窄,坡陡路滑。

“你想从这里下去啊?”我不解地问。

“是嘛,这样才有挑战性嘛!”她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我。

这边的路确实很难走。说实话,那根本不叫路。我拉住了她的手:“别摔着。”

她笑了笑:“你牵着我就不会了嘛。”

她的手很小,软绵绵的,暖暖的,我不禁有些心神荡漾了。于是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终于下到了山脚,又到了车站。

“你若困了,就靠着我睡吧。这里到成都市区要坐一个小时呢。”在车上,我对她说。

她听话的点点头,把头轻轻地放在我的肩上。

汽车开动了。随着颠簸,我们靠的越来越近。我腾出了手,抱住了她。她整个人都依偎在我怀里,头紧紧的挨着我的颈,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舒蕾”洗发水的味道。我当时脑海一片空白,我只想这样抱着她,就抱着她,一直到世界的尽头。

汽车进站了,她轻轻动了动,睡眼惺忪地问我:“到了吗?”

“是的,”我放开了手:“这里离你们学校就几步路了。”

我把她送到了寝室楼下。

“对了,我马上就要考全国计算机一级,可是很多我都不会。”她嘟着嘴对我说。

“没问题,我辅导你呀。”我很酷的笑了笑。

“那你明天给我辅导,有空吧?”

“当然,我这个学期随时有空,我明天下午过来吧。”

“不,明天我去你们学校找你,我也想去你那里玩玩呢。”她笑了笑,跑上楼去了。回去突然接到了一个云南省电信公司的电话。我必须尽快回昆明去完成我为期二十天的实习。我看了看日历,三月二十七号。没办法,我打了个电话给定票中心,定了三十号的机票。

下午,杨婧给我电话:“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了,来接我呀。”

我骑着车冲到门口,看见了满头大汗的她。“知道厉害了吧,”我怜爱地看着她:“告诉过你路很远的。”

“没事,没关系,走吧,去你那里。”她擦了擦汗在我的房间,我开始给她讲课。从进制之间的转换开始,讲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理论差不多了。

“剩下来的东西全靠你自己背了,”我顿了顿接着说:“我两天后要回昆明去,大概二十天左右,我去生产实习。”我大概也只能这样对她说了。

“哦。”她默默地拿出一本书:“这是我们发的习题书,没答案,你能帮我做做吗?”

“行。就算熬夜我也帮你做完。”

“那我回去了,你走之前我们吃顿饭吧,给我电话。”

“好的,我送你去车站。”

“给,做完了,”第三天傍晚,我来到西南民院,把书递给她:“我知道有家大盆鸡很好吃,我带你去吃吧。”

“我明天一早就走了,八点的飞机,”走出饭店,我说道:“你要抓紧准备计算机考试,英语单词也不要放松。”

“知道啦你放心,我等你回来,噫,这是什么水果啊?”她望着街边水果滩上的枇杷好奇地问我。

“不会吧,”我不可理喻地说:“枇杷啊,你没吃过?”

“是啊,我不知道嘛。”她很委屈的样子。

我跑过去买了两斤,剥了个最大的给她:“吃个看看。”我坏坏的眼神。

“哦,很好吃啊,可是味道好象,,,唔,很象仙桃呢。”

“是啊,我也觉得。”我阴笑。当然我从来没觉得枇杷味道会象仙桃。

“对了,我们去超市逛逛吧,买点好吃的你带回去,分你们寝室的同学吃呀。”我提议。

“呵呵,你是不是想贿赂下她们啊。”她狡颉地笑。

“被你发现了!”我也笑。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在她寝室楼下问道:“为什么上个学期你不理我呢?”

“你才见我两次就给我发那样的短信,我有点……就没理你了。”她好象很害羞。

“那后来为什么又理我了呢。”我又问。

“后来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很不错,就……啊,你怎么这么烦啊。”她又嘟起了嘴。

“好好,不问了不问了。”我耸了耸肩。

“不行,我也要问你个问题。”她看着我的眼睛笑:“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这,我……就是喜欢。呵呵。”我摸了摸脑袋。

“去你的!我上去了。”她假装生气,跑上去了。“我笑着转身,她却跑了下来:”我送你去车站吧。“

在昆明的每个日日夜夜我都在想她。几乎每天晚上我从公司回来后都会收到她用同学手机发过来的一些好玩的短信。

突然有一天晚上,大概半夜12点的时候,我收到一条短信。

短信上这样说:“我很想念你,可是我要对你说抱歉,因为我五一节有急事不能陪你了,尽管我很期盼那天的到来。对不起!不过我真的很想念你!是真心的!”

我的心登时凉了半截。

我可以猜测到什么是她所谓的“急事”。

我回了短信:“没关系,虽然我很失望,我也不想问你有什么事,可是无论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的复习准备计算机和英语的考试。”

“你明天给我打电话吧。”她接着发过来。

“我还是过了五一再给你打吧。”我回复。

“为什么!!!”她马上回了短信,三个惊叹号。

我没再发短信,关了机子。坐在沙发上,望着17层电信大楼外面的夜景发呆。我就这么坐了一夜。

第二天,我打开了手机,是她的短信:“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要关机?”“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你回来我们在一起好么?我等你的电话。”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杨婧,是我。”很明显我感冒了:“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还会怎么想?”她幽幽的声音:“我想跟你在一起。”

“那么,五一是不是你武汉的那个……恩,要来找你。”

“是的。他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说要过来,要我陪他,我答应了。”两人都沉默。

“你,,,你别乱想!”她打破了僵局。

“没,他这么远过来,你当然得去陪陪他,是对的。我过两天就回来了,你明天就要考计算机了吧?好好考!”

“恩!考完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通过了!”杨婧第二天给我的电话充满了兴奋:“我们班级总共只过了五个人啊。”

“你真厉害!祝贺你啊!”

“谢谢!”她的声音很甜。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怎么收场。我很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她那个武汉的“男朋友”,然后让她决定到底选择谁。可是我知道她不论选择了谁,两个人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假如她选择是我,那么结局也许会更悲惨。我该向她说实话吗?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时候总是会到的。到了再说吧。我知道我自己很自私,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可是我却真的想和她多呆一段时间。也许,我是真的爱她。

我跑到了金店,买了一条铂金项链,用了我这辈子挣的第一笔钱。

2003年四月底,是SARS肆虐,人心惶惶的灰色日子。

“杨婧吗?我到成都机场了。”一到成都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哦,我明天来找你。”“不,明天我来找你,现在非典很凶,我不放心。”我坚持。

又见到她了,一样清纯的笑脸,一样妩媚的身影。“我要去你那里玩。”她好象在撒娇。

“好啊,我们去弄火锅吃,我还有东西给你。”

“什么啊?”她睁大眼睛。

“给你你就知道了。”我还是微笑。

我们买了很多菜。我笨手笨脚地弄得一塌糊涂。“你看你,我来帮你吧。”她强忍住笑。

“这是送给你的。”我递给她那条项链。

她紧张地接过那个装项链的长盒子,打开了:“啊,好漂亮啊。”她惊呼。

“我帮你戴上,看看好不好看。”

“好啊。”她略害羞的转过身。

我轻轻地把项链戴到她白皙的脖颈上。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唔。”她看了看镜子,转过来对着我笑:“告诉你件事情。”

“什么啊?”我困惑。

“你把项链给戴反了。”

“我重戴,重戴,呵呵。”我当时之尴尬,真是无语。

“我送你到学校吧。”我建议。“不了,那么远。”“我只是想多跟你呆一会”我坚持。“那好呀。”她笑。“戴上它。”我递了个口罩过去。“我不会戴,帮我戴。”她又来了。

“对了,记得我那个室友吗?就是我拿她手机给你发短信的那个。”在车上,她突然问。

“怎么不记得。”

“她叫你请她吃饭。”她不怀好意的笑。

“哦?是吗?”我装正经。

“是嘛!她说她当了我们两个这么长时间的媒人,功不可没。”

“我答应请客,可是我们……是不是成了……”我后面的声音故意说的很小。

“废话,快点请啦!”她声音有点大。

“那可是你说的哦。”我故意装作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天说。

“我没课就跑过来找你,”她认真的说:“我们一起上自习。”

星期六快中午的时候。手机响了:“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啦!来接我!”是她。

“我饿了。”她见我第一句话就说。

“我要吃牛肉面。”第二句。

“行行,你吃什么都好!”我无奈的笑。

“我困了。”她吃完面第一句话。

“我要到你那里睡午觉。”第二句。

“行行,你要怎么样都好啦。”我心里暖暖的。

“你睡吧,一会起来我们一起去看书。我回寝室玩一会儿,不打搅你,”我冲她笑笑:“盖好被子,着凉了我打你屁股。”我轻轻地带上了门,出去了。其实我是不是可以和她一起睡呢,反正我的床这么大?我傻笑着想。

“哇,这就是你背的单词书吗?好厚哦。”她还是很好奇。“这本书大家都叫它红宝书,”我介绍道:“上面很多单词只有考GRE才用得到的,很偏。”“我们来比比谁背得多吧。我从50页开始背,”小女生情态展现无遗:“你也从50页开始吧。”“好啊,没问题。”我以很酷的动作翻开书。

半个小时后。

“你背了多少啊?”她把脑袋凑过来。

“啊?大概只有这么多吧。”我手里面捻着厚厚一沓。

“你吹牛,”她抢过了我的书:“我考你。”

“啊,我好怕怕。”我心里在笑。这本书从大三开始背,现在不知道是第几次复习了,考我?

“你好烦哦,”她嘟着嘴仍下了书:“绝对以前背过不知道多少遍,不公平。”“呵呵,被你揭穿,我无语。”我幸灾乐祸。

走出自习教室,我们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我抓住了她的手。她笑了笑。

我们这样走了一段路。

“你的手都在抖,还出汗。”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是吗?”我尴尬至极。

“我给你擦擦。”她掏出手纸,认真地帮我把手心的汗擦掉。

“你以前没牵过女孩子的手啊。”她笑着问。

“是嘛,”我的回答很不情愿:“难道你经常牵?”

她笑容突然收敛了:“也……也不是。”

“她说也不是,”回去后我向刘诉苦:“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刘用搞笑的眼神看着我:“意思是,我虽然经常牵,但是没有你想象的那样频繁!哈哈哈……。!”刘那家伙用很夸张的腔调在那狂笑。

“你去死嘛。”我骂到。转身自己也笑了。我发现我是真的爱她,我完全不在乎。

我给她写了封信,信里这么写:“……年少的时候,我盼望有一天能对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吟出‘红楼清琴一曲弹不尽相思万种,痴看流云散尽人世间因你情浓’到现在我才发现,那个女孩就是你……无论如何我都会用我的全部生命爱你,因为,当我握着你的手,就象握住了整个世界……”

成都的天气仍然如此阴沉。还是昆明好,阳光灿烂,我想。漠然地下了出租车,我看了看天,又要下雨了。

我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瞬间发生的事情令我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到底怎么回事。

她跟我说她从来没喜欢过我。

她说我们两个根本不适合。

她说她只有握着他的手,才象握着整个世界。

她说我们以后别见面了。

她说她要还我项链。

我说你扔了吧。

转过身,脑海中传来一句话:女人的心是会变的,只有钻石才是永恒的。

我不想听。

可是这句话一直在坚持地重复。

我很烦,我把头重重地撞了一下墙。

还好我没被撞死。

大家是不是觉得结局太快了点?

呵呵,真的就这么快。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因为我不用想怎么跟她讲我要回去工作的事。

也许明年我桃花盛开的季节,我还会跑到成都龙泉的桃花山。

不过确实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只但愿这种事情不叫悲哀。

突然惊觉:我快22岁了。

正是: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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