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何时何地,一听到身边的朋友们提到“社中”这个特殊的名字,心中就会充满着感动和怀念。
“社中”是我的母校,那时她只拥有二十几间简陋的平房,红瓦灰墙整齐的列成三排。围墙是由环绕的几行绿树搭成的,显得有些孤单的坐落在离村庄二、三里地的野外,但她却是我汲取知识,一步步走向社会的摇篮。
那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们初三年级近百名同学,背着铺盖卷儿,“浩浩荡荡”地住了进来,开始了封闭式的学习生涯。每星期的伙食是母亲为自己精心准备的一篮子黄澄澄、香喷喷的玉米面窝窝头,和一小罐不断变换口味的咸菜,当时这种饭食就像今天人们手里的白馒头一样普遍,我们这群十四、五岁的孩子谁也没有感觉到难以下咽的滋味。
由于学校离村子太远,耗费大,故没扯上电灯。十几个老师就长年在如豆的煤油灯下备课、批改作业,他们上课时严肃认真,下课后笑容灿烂,腰杆挺得直直的,从来不在学生面前流露丝毫的困苦与烦恼。班主任老师每天清晨还要早早地为我们挂上那盏老式的汽灯,陪伴我们的还有那回响在校园里的悠长的钟声。母校就这样用她那贫瘠但热情充实的胸襟,陪伴着我们度过了三百多个紧张的日日夜夜。
当第二年的七月,我们三十多名同学以全区绝对第一的成绩,握着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与母校挥手作别时,每个人的心中都已是感慨多于喜悦了。这些年来,我怎么也忘不了老师们欢送我们时,眼神中流露的鼓励与企盼,直到今天,闭上眼睛,当时所有老师的音容笑貌,甚至他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一起浮现在心头,成为一种甜蜜的回忆和享受。
二十几年过去了,我的母校由于迁址新建早已被还原为一片农田,不留一点痕迹,那时教我们的老师大多数也已退休在家颐养天年,但他们的敬业精神和忘我的工作态度,时时像一面镜子在督促着我的行为,并照亮我脚下的路。因此在我为人师的十多年间,不敢有一丝的倦怠和延误,专注于三尺讲台,辛勤的耕耘,送一批一批的学生去了四面八方。
同时,每当看到眼下的孩子们,在课桌上坦然地摆着“易拉罐”、矿泉水之类的饮料,课间捧着夹心面包、奶油巧克力吃得津津有味,我禁不住又想起了我的母校和那一篮一篮的玉米面窝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