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侯那份已失去的爱

时间: 2005-11-23 00:00:00 来源:  点击: 0

朋友们都为自己找到了归属,在新年的钟声敲响那一时刻,都为所爱的人许下了美好的祝愿,只有容,一直是孤身一人,且从不参加任何派对,朋友们都难以理解,问起,却换来容的微微一笑,并洒脱的说:一个人过着挺好。

在一个无风且没有星星的夜里,面对一直追求自己不肯放弃的男生,容向他说起了一个女孩与一个男孩的故事——

女孩读书成绩一直很好,初中毕业那一年,她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一所师范学校。因为当时说什么并轨,只有师范生国家最后一批包分配。就这样,和很多没有后台的家长一样,父母为女孩填报了中专,并毫不犹豫地填了在当地很有名的某师范学校。其实当时女孩很想读高中,任课教师一趟又一趟地往女孩家里跑,为父母做工作,说其女成绩优秀,应该答应保送高中将来考一所好的大学。可最终,换来的是女孩提着笨重的行李和伤心的泪水。

女孩在浑浑噩噩中踏进了这所中师,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万念俱恢,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游走在校园里,不参加学校里组织的任何社团,也没有兴趣交朋友,唯一的爱好就是往校文学社投一些忧郁的文字,只当是一种发泄,她并不关心是否发表,她从来也不看那份杂志,有了空闲时间,她不是睡觉就是泡在图书馆,也因此,她常常是在图书馆和宿舍里得到同学为她送来的稿费。一个学期一晃而过,她的收获也仅限于那不错的稿费,其学习成绩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然在她自己的意料之中,被列在了奖学金的队伍之外。她认为,就从考进中专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将不会有阳光。因此,面对父母捧着通知书时发抖的双手与疑问,她没有只言片语,还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新的一学期如期而至,又是星期六,女孩心血来潮,一改往日就是醒了也要装死在床上直到下午室友逛街回来的风范,起了一个大早,无聊的在校园里走着,漫无目的,她知道自己什么也没有想,主要是没有什么值得她去想。一个球溜到了她的脚边,“嗨,请把球扔过来。”球场上有人喊,女孩望了一眼在薄雾中打球的那一伙人,又用脚挪了挪球,并没有回应对方的请求,便走开了。“寂寞痴夜!你叫寂寞痴夜是吗?”身后传来声音,女孩转过身去,寂寞痴夜是她的笔名,也就是每次她给文学社的稿子上的名字,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孤独的她是寂寞的,发表在杂志上的文字也都是在夜里泄溢出的,她认为,字里行间所包含的丝丝缕缕,只有布满繁星的和月宫里的嫦娥才能读懂。学校有很多学生都知道有一个寂寞痴夜,可除了宿舍里的八个姐妹,她认为很少有人能与她挂上号。因此,面对身后捡球的这个男生,她像找答案似的看着他。男生抹抹脸上的汗水,灿烂的一笑道:“我知道你叫寂寞痴夜?请不要用那副表情看我,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那就一块儿来打球,完了我会告诉你。”看到没有言语的女孩,她又一次肯定的点头说:“我说的是真的,打完了球我就告诉你。”男生的笑就像透过薄雾的朝阳,暖洋洋的,从来不曾打过蓝球的女孩不禁点头答应了这个陌生人的请求,不过,她没有参与,只是旁观了那伙男生练球,并为他们买来汽水。

那男孩实现了自己的诚诺,很搞笑的列了几个原因:一,新生入学,你是全校最高分,得到学校的表彰,作为老乡,面对这样的女流之辈,我就很自豪的认识了你,当然你并不认识我;二,你在校文学杂志里发表的文章很多,几乎是期期都有,这在新生中并不多见,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你的大名,至于是怎么对上号的,在于第三点:你总是独来独往,属于“酷”的那一类型,就是在新生领奖台上你也没有笑过,这与你的文章风格很相似。说完,又是一阵大笑,不知道为什么,女孩突然很讨厌这样的笑声,她抢过球对着男生扔过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球场,任凭男孩喊:“我早就认识你啊。”

无聊的又过了一个星期,学校举行了蓝球比赛,在领奖台上,女孩看见那个男生站在上面,在同学的欢呼声中,女孩知道了他是学生会主席,高她两届,传言就要毕业的他有可能被保送进某某大学。女孩永远排斥着欢乐的场景,默默地走开了。“嗨,等等。”身后有人在喊,女孩知道不是喊自己,因为她在这里没有朋友,只有室友娟爱在身边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寂寞痴夜。”女孩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这个一脸笑容的男孩,打量着他,白色T恤,深蓝色的运动裤,让人感觉很清爽,理着平头的下面一张阳光般的笑脸,老实评价他长得不错,且还能称得上帅,不然就没有那么多的女生为他得奖尖叫了。

“你总这么看人吗?而且不讲话?”

“你找我有事吗?”女孩惦了惦,对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无聊!”女孩转身就走。

“你是去图书馆吧,我们一起去怎么样,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老乡,我还是你的学长,你这样扭头就走是不是很没有礼貌的表现啊!”看到女孩又要离开,男孩紧追上前。

“那行,不过你得收起你那张扬着笑的臭脸。”

“寂寞痴夜,你给我好好听着。”男生就像六月变天一样的很快以一张严肃的脸对着女孩。“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不要因为一点的不如意就像到了世界末日,很多事情只要自己努力是可以改变的,你要继续这样你终究会完蛋,请振作一点好不好!”男生激动之及,抓住了女孩的肩膀并摇晃着。就像是要唤醒一个正在睡着的或是将要死去的一个昏迷物。

女孩也就那样怔在那里,没有言语,她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男生面前就像是透明的,她不寒而栗。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良久,女孩流下了久违的眼泪。

坐在体育馆的看台上,男孩向女孩讲起了自己故事,他曾是因为家庭困难才读中专的,刚来这所学校时和女孩一样,自暴自弃,打架、逃学他都做过,是学校的“霸王”,后来,他看到同乡也就是上一届的学生会主席被保送入大学,并听说在那里很受器重,并不比高中考上来的差,如今已经成了所在系的学生会主席。于是,他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发誓要活出个样子来,给自己一个交代,就这样,他理了平头,精神地给了自己一个灿烂的微笑。因为努力,他的成绩上升很快,他的管理组织能力得到了教师和同学的信任,在换新一任学生会主席时,他毛遂自荐,精彩的演讲赢得了师生的喝彩,竞选为学生会主席。而每一次,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会给自己一个灿烂的微笑,那是给自己的喝彩,也是对自己的激励。

此外,男孩还讲了很多,讲了如何从别人那里知道女孩,一直以来,他都在默默地关注着她。那天,女孩站在蓝球声场上,重重的向蓝板投了第一个球,在男孩的指导下,她投进了平身第一个球,男孩第一个给了她写作以外的喝彩,也就是那天,女孩给了自己进这所学校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随后的日子里,男孩被保送大学,听说学得很不错,女孩从他的来信中知道他又当了系学生会主席,她知道他有这个冲劲,并相信他有这个能力。男孩的成功成了中专校园里的又一段佳话,女孩也当上了文学社的社长,她的文章不再全是忧郁,有了青春的活力,有了年轻人独有的气息,这也是她在男孩走之前答应他的,不要一直活在昏暗的角落,要勇敢的应对挫折,多写一些快乐的文章,多送自己勉励的笑容。她总是拿学校的一等奖学金,并成为学校唯数不多的几位通过自考取得专科的学生。再一次成了父母的骄傲,临近毕业,她又一次因为家庭因素放弃了被保送大学的机会,所有的人为她惋惜,她却再没有掉一滴眼泪,给自己一个灿烂的微笑,在一所乡里的学校当起了孩子王。

两年后,凭着显著的教学成绩,学校便要提升女孩当教导主任,她放弃了,因为在这个暑假里,她考入县城的一所高中任教,一个没有读过高中的人却要教高中生,这着实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可女孩不忘给自己灿烂的一笑,勇敢地走上了高中教学的讲台,成功的上了第一堂公开课,学期末又以显著的成绩予以世俗的偏见有力的回击。女孩的周围再一次拥有了掌声,很多人称赞她是一个女强人,她的写作才能被县电视台看上,在做专访时就让她帮助采稿、编导。女孩的周围不泛追求者,但她总会在第一时间就给予拒绝。她知道,在她的心里,有一个人她在思念,只是她从不曾向人提起。

一次同学聚会,男孩与女孩相遇,男孩是随一个朋友来这里的,后来据他说是专程来找女孩的。他很欣赏并像夸奖小女孩一样赞叹女孩所取得的成就,女孩也从男孩口中得知,他现在广州工作,是上海一公司分设的办事处,试用期过后,他被主管看中,任销售部经理并分管广州办事处。这一次久别重逢,女孩的双手让男孩握在了手心。那种感觉女孩现在还记得,幸福的有点眩晕。

……

容继续讲述着男孩和女孩的故事,听故事的男孩知道容在说自己的故事,于是,他问道:“那为什么男孩和女孩没有在一起呢,男孩最后怎么样了?”

“他结婚了,和另外一个女孩。”容吁了一口气,笑着说。

在寂静而又漆黑的夜里,男孩看不到容的脸,但他知道容的眼中有泪,容的片刻沉默让男孩第一次感受到她的脆弱,回想昔日干练而且坚强的容,男孩竟一时不知所措,只得陪着容沉默。

“知道吗?”容接着说,“女孩后来去了广州,并且是在春节,大年初一。”“这么说他们应该感情很好,怎么就分开了呢?”

容没有回答男孩的话,而是款款地说起了故事的结局。

女孩大年初一飞往广州,家里人并不知道她去找那个男孩,只以为她是出去散散心。走出机场,看到男孩捧着鲜花守望在外面,她舒心的笑了,大喊着男孩的名字,男孩是为了她特意没有回家过年,一个人留在远方等她,女孩在大年初一不顾家人的反对便出远门,是为了看望眼前的这个男孩,在众目睽睽之下,女孩扑向了男孩为她敞开的怀抱,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女孩幸福的流下了眼泪。那一段时间,男孩带女孩玩遍了整个广州,珠江边留下了很多甜言蜜语,他们来到深圳,去了香港,一路上欢声笑语,这是属于二人世界的快乐,在世界之窗,男孩女孩与游人们一起欢快的跳起了竹竿舞,身着日本和服悠悠的走着,引来对方的捧腹大笑,那一刻是女孩近年来笑得最欢的一刻。

看海,是女孩从小就怀着的愿望,这天,男孩带女孩来看海,女孩兴奋地与男孩在沙滩上嬉戏打闹,男孩对着大海,大声地和着女孩的名字喊出爱的誓言,并在沙滩上写着“我爱你”,深情的对女孩说,这是我送给你的,你愿意接受吗?女孩没有回答,但在心里却回答了一千遍我愿意,可一阵潮涌过来,把所有写在沙滩上的字都淹没了,潮去后,沙滩恢复了平静,可女孩的心却在潮来潮去中经历了一个轮回。面朝大海,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看着游泳的男孩,她竟觉得自己和他有着不可跨越的距离。

“你理想中的爱情是什么?”男孩游回到岸边,女孩突然问男孩。

“嗯,让我想想,”男孩轻轻的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两情相悦,长相厮守在一起,相濡以沫的生活啊。”男孩又一次绽放出笑容,仍然是那么灿烂,可女孩的心觉得一阵一阵疼痛。

当晚,女孩学校来电话摧促自己,便赶着要回家,男孩一时没了主意,说现在不是还没有开学时间吗?再说了,我们明天不是说好了要去哪里玩的吗?面对男孩焦虑的神情,女孩差一点就说出实情,可最终,女孩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男孩想让女孩就在广州或者他们公司找一份工作,辞职下海,共同拼打出一番事业来。女孩无法舍弃现有的一切,她对在都市里从零开始还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不知道是不相信男孩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最终,女孩没有答应男孩。在白云机场,两人都知道分开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男孩抓住女孩的手,不放过最后的机会,沉默良久,他说:“为了我,你能留下来吗?”女孩慢慢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只说了一声“再见”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怕男孩看到自己流泪……

一回到家,女孩便换了手机号码,几天的日子里,她看到了与男孩之间有距离,她和他不能达到男孩所说的那种“相濡以沫”,他们天各一边,也不能长相厮守,他们都不能为对方舍弃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地,他们的爱情就像写在沙滩上的誓言,有太多的不现实,经不起潮起潮落,狂风暴雨面前更是苍白无力,不堪一击,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虽然后来男孩经过很多途径找到了女孩的号码,也打了好多电话,但女孩都不曾接听。女孩也一次次的拨着男孩的手机号码,只是从不按发送键,只到有一天,女孩扛着摄像机,在镜头里看见了男孩,男孩是回乡结婚的,来城里买东西,男孩也见到了女孩,他们约在当地一酒吧,默默地喝着酒。男孩说:“我要结婚了,你呢,有不有男朋友?”“恭喜你啊。”男孩结婚的消息,女孩最后一个知道,男孩说,自在机场分开后,他给女孩打了很多的电话,可一直都找不着人,后来打听到女孩换了号码,打过来一直没人接。他不甘心地回了几趟家,找到女孩的单位,希望女孩能和自己一起,但每次都很不巧,撞上女孩出差,也许两人是真的无缘。男孩猛灌了自己一口酒:对方也是一个老师,在他们那乡下中学教书,是家里人相的亲,他们一共只见过一次面,就更说不上恋爱了,娶她完全是家里人的意思,男孩笑着,告诉女孩对方已经辞职,准备一结婚就与他去广州……后面的话,女孩没有听进去,女孩那天很想说话,想对男孩说自己一直想着他,如果现在的他不结婚,她愿意跟着他去远方,但最后,女孩什么也没说,一声“祝你们幸福”为男孩与女孩的感情划下了句号。

夜万籁俱寂,听故事的男孩默默的抽着烟,为漆黑的夜增添了点点光亮,容站起来,“或许有些东西真不是你的,不然怎么会不知道珍惜呢?如果所有的事都能做到万无一失,岂不是每桩故事都很圆满,就没有阴晴阳缺了。”容叹了一口气说,“或许感情这东西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自从他结婚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但每到晚上,我都会想起他,想起与他在广州的那一段日子,真的,我忘不了他。”

男孩熄掉了手中的烟,不远处,有人在放烟花,漂亮,却是昙花一现。于是,夜更黑、更静了!

( 作者: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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