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在记忆还没有入侵之前,在平静之中,还是暗下决心,要出去一趟。重复的日了,除日益增添烦闷外,然后将所有积装不下的烦闷抑郁,自我宣泄和折磨。甚至想象着利刃划破肌肤血液流淌的痛快淋漓。已没有痛的感觉。所有一切的恐惧和害怕都已消失。我只有在这样的承受力下才有勇气一人上路。我已不在乎一切关怀,责任,生命,伤害。所有都已远离。
我不能回头,义无反顾地踏上路途。穿过公园去车站坐车。对于所去的路途,所知道的并不太多。只是知道乘车,坐船,再乘车,再转车,才到达那个海岛。
跑上公共汽车,车上很空,座位很干净。没有其它乘客。车内还放着一种舒缓的音乐。一下子喜欢上这车,这种音乐。这种干净明亮的感觉。看着窗外的树叶,在斑驳的阳光中,随着音乐一起有节奏地擅动着,看到路旁粉红,浅紫的紫薇花已经满脸柔和的微笑灿烂着。看到整排细细碎碎的树叶清清灵灵般舒展着纯纯的笑容。我的心开始明亮起来。
在公共汽车总站下了车。走向渡口乘船。跟着人群上船。船很残旧,大片大片的的锈迹和污渍。人和车兼杂着。没有位置可以坐。早上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明亮灸热。我看着海面,海水的涌动。阳光明亮的水光和远处。我即将到达的那个小岛。
船程约摸半个多小时到达码头。又随着人群下船上车。上车之后,不禁问自己,要去那儿。我并不知道那个海岛的位置。于是便向旁人问路。
汽车行驶在海岛的公路上,早已听海岛的风景很美。平直的地面,草与农作物也长成平而整齐的线条。低低的灌木丛。其中有牛羊在悠然地走动。一种古典式的田园风景。喜欢这种地平线的平整与层次。汽车到到达一个叫田头的小镇。小镇到海滩的路程不远。大约十多二十分钟的车程。
正午时分,沙滩上一个游人也没有,只有一些干活的渔民。我一个人坐在陌生的沙滩上。在阳光下,突然有一种恍惚。不知道那是我自己。前面是蓝色涌动的海。浅白的沙滩。身后是茫然的山林。在耀亮的阳光下,在恍惚中犹如飘忽的梦境。疑惑自己的所处,或是存在于一个梦境。因为处身在完全陌生的境地。一切无所知。过去与现在都已逃离思想。没有过去,也不知现在身处何处。更没有一丝熟悉的东西出现于眼前。
我在恍惚中努力回到现实中来。我害怕放飞的思绪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跑下海滩拾贝壳。沙滩上很多一种尖螺丝状的和扇形的贝壳。我在正午的阳光下低头寻找美丽的贝壳。它注定与我缘份相遇于此。它就一直那样地恒寂地躺在阳光与海水的边缘,等待着我的到来,与它相遇。等待着一种缘份的注定与发生。
我看到一些已成碎片但有着极美花纹的贝壳。多么凄美绝伦的等等。等候成心碎了绝的的躯壳。
但我相信,注定与我相遇的那一个,一定是完整而美丽的。因为缘注定于此刻我在此。让我遇见它。于是我充满信心和希望寻找那一个属于我而美丽的贝壳。我一步一步地走着,寻觅着。注视着。害怕它会与我擦身而过错过。害怕它的等待会灰飞烟灭。在这铺满在海的边缘,千万个细细小小的贝壳中,犹如在人海。你与它相遇,却不认识。但总有一些是注定要与其发生缘份的。缘起缘灭。我在此寻找着与我有缘的贝壳。我知道,我总会找到它的。而那细细碎碎的贝壳,却总令我心惊。因为等待,已被岁月风霜侵蚀得面目全非。我在想,如果它已经面目全非。它还是我想要寻找的那一颗贝壳吗?我害怕它的等待成了灰,碎成了末。而我已认不出它,从它身边无视地走过。
我在低头寻找。越走越远。来时的方向已成远远的小点。夏天正午的阳光热烈地灸烤着。整个沙滩已空无一人。渔民都已回归休息。只有我撑着伞弯着腰一步一步地走着。天空是蓝的纯净。云片如丝如缕。我在时而低头蹲下拾捡挑拣着贝壳。我看到一个精致润匀的贝壳出现于面前。点点褐红偏黄的斑点。精巧灵动的透明。充满着灵气。欲言诉说。我觉得贝壳和石头一样是有灵性的。是一个恒寂着姿势的生命。我细细地摆于手中。它是我要寻找的贝壳。
回头时。已发觉走了好远。于是往回走。走向海水边缘。鞋子解下来,提在手上。站在水中。海水湿热而冰凉。感觉美妙极了。喜欢这种海水与天空连接形成的蓝色。蓝得深沉透明柔和。
两点多钟,开始有渔民收网。我蹲坐在旁边,在很强烈的阳光下,看列成一排排的渔民将水里的网拉上来。三点钟,看他们捉鱼。看到一个跪于水中捉鱼的老人,大半个身子都浸在于水中。他那种神情,令我感动。感到一种海于人的一种深厚的感情。海是他们的土地,也是他们的生活。
很想看海边夕阳。看落日西下刹时的光芒与辉煌。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不拉回一丝理智。便会迷失在自由的思维飘游空间里。就像在阳光下的恍惚。没有过去和末来。只有满目陌生的晃动和思绪。我又恍然看到当年,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奔跑在沙滩的情景。而此时的我,必须回到现实空间中去,当时光在无声的流淌中逝去,我也要在某种意识中离开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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