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高士晶莹雪--凤歌评香蝶《烟波江南》(转载)

雨打荷花

记得网上看到的第一篇武侠，就是香蝶的《绯门纪事》，当时惊讶于其中的亦庄亦谐、挥洒自如，便将她专栏中的文字瞧了一遍，于是当夜便归化为她的FANS。现在想起来，有些好笑，也有些感慨，因为那时我几乎还不会码字。

香蝶是网络武侠的老字号，从四通利方到清韵，辗转已久，爱好清净，乐于“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的日子，甚至于旁人看来，有些不思进取。《烟波江南》写得早，有三篇长的，其后断续有外传面世。虽然说作者无可无不可，但网络上文章都是长了脚的，流转与否，由不得自己。而真正会欣赏中国文字的人，看这个系列，都自会生出一番兴味，也因此香蝶的读者自成一体，不同于别的轰轰烈烈，朝三暮四，只是时不时有几个人跳到她的私人论坛里叫骂几声，权作催稿罢了。

《烟波》的文风出奇的淡，用“文淡如水”来形容再合适不过。秦海青给人的感觉总是从容淡定的，不慌不忙地破解一个又一个难题。故事的情节很绵密，以至于少了些突兀的变化，然而，连绵如水间却贯穿着一股淡淡的悲意，或者说是无奈，无奈人生变幻，造化弄人，所以淡如秦海青，也有放声一恸的时候。在文中，无论是九五之尊的皇帝，纵横四海的浪人，还是捕快、妓女，千姿百态，总不离一派脱于尘俗的苍凉，这种感觉是很奇特的，就如中秋时欢宴散尽，繁华休歇，独望那一轮青天孤月，心中喜悦淡去，却有莫名的忧伤浮上来，只不过，这种情感，没经历过离合聚散的人，是无法感知的。

《烟波》的文字干净洒脱，毫无矫饰，全无余赘，比如，许多武侠小说中都写到听乐，但《烟波》外传中听琵琶的那段却有些不同——“人虽安坐，心却随着琵琶声走，听那琵琶声忽急忽缓，一时若万军齐发，一时若冰下流泉，铮铮铿铿，摄人心魄。”寥寥数语，便将千般曲折、无尽心思一笔带过，利落得让人发怔。然而，当时的文字已经如此，现今她的文字，更是深得“不沾片叶”的禅意，不只让人发怔，还叫人发怵了，想必用心于文字，终归也不过如此。

后来因故到了武汉，终于见到香蝶本人，惊讶又更添了一层。在这个破败市侩的城市中，竟有如此冲淡高洁的女子，这是我始了未及的。每次聚会，交谈，她总是淡淡的笑，那笑仿佛停留在瞳子的至深处，始终不曾散去。偶尔她也会讥笑我的青涩，炫耀自己丰富的阅历，但即便是讥笑炫耀，也漫如秋水，让人无法生起抵触的心思。只是每每谈到名利，她便会闲闲几句，不经意间牵扯开去，这让我想起，以往在论坛中，江南和她争论，将她称为山中的世外高人，当时只觉好笑，但细细想来，却又觉这话很对，如果不是山中的高士，又如何能够写得出这种清如山泉、晶莹胜雪的文字？

可以说，平生所见，真正文如其人，也只有香蝶一人而已。







《烟波江南》业已出版，大家都可在书店买到的。香蝶除在清韵的专栏，目前更新主要是在九界。附上地址，大家有兴趣可以去逛逛：www.jj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