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单的候鸟 发表于 2005-12-4 20:01:53

行走春天 相伴永远

(一)
每个人心里都有伤口
大大小小 深浅不一
你以为他康复了 却因为一件事 一首歌重新发疼。
不知道谁说的 想要忘记 最好的方法不是逃避 而是去逼近回忆

列车在冰冷的铁轨上行进着,窗外已是春意盎然了,几年前在一个雾雨烟朦的晌午我坐上了开往湘西古镇凤凰的南下火车。车厢内人们三三两两的在一起,或是闲聊、或是在打牌。我躺在卧铺车厢的顶层床上,任凭思绪游离于淡薄的记忆里。当一个人的心中曾经拥有一份感情时,生活往往会无端端地微妙起来。
和芷薇最初的相识是1989年春天的那场风波。烈日下,我们行走在那还是窄窄的金街;月光中,我们漫步于宽阔的十里长路,但从那天傍晚的失散就一直没有芷薇的消息。记得在一个有着美美落日的傍晚,我们在一个小车站拍片,而现今我只保留了这张《歌》的照片,而其余在古老的蒸汽机车旁拍的菲林片已经找不到了!一直以来很喜欢夕阳黄昏时的色彩,这或许阳光只有经历晨、昼之后才更加显得厚重席殊。人们都说世界真的是很小,是的,我相信,在一个论坛里我们无意间地再次相逢。喜欢在黑夜里敲打键盘的感觉,除笔记本的屏幕亮亮的外,四周是一片漆黑。仿佛人于已在那屏幕里的字里行间中的风景里游走。十年,是啊,十年后的早春季节我和薇约定在这个湘西最美的小镇凤凰相见。
第二天的下午3点30分我到了吉首车站,随即在车站广场换乘大巴车,经过一个小时多的辗转颠簸后终于来到了这秀美的凤凰小镇。找一江边吊角楼住下。安排停当后我便在旅馆二层餐厅一个靠窗边的餐桌旁坐下,叫了一瓶啤酒等着薇,薇要从杭州赶过来,她要到怀化再换乘汽车才能到凤凰,5点钟多给薇短信时她说已经到怀化,马上就要坐大巴车,估计要3个多小时才能到。
凤凰是一座小山城,四周是起伏错落的翠竹青山。一只清澈晶莹的江水由薄雾萦绕的山峦尽头蜿蜒而下,古城墙依江而造。江上的跳岩静静地伫立那里,细书着小城里的故事。江边上,婆姨们在抖动着衣杉,用棒槌敲打着,嘴里叨唠着家长里短,犹如天籁之音一般。到凤凰必要说起沈从文,或许说因沈从文才知道凤凰,知道茶垌。
记得和薇在网络上玛字行游时,大家都对此爱好所致,我们说起沈从文;说起黄永玉,说起凤凰;说起翠翠,说起线装书里一个一个的纯真的爱情故事。我尽情地欣赏着着木窗里的风景,感受着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情殇。餐厅里已经没有客人了,天也在不知觉中暗色了起来,店老板阿东此时也停歇了下来,在细数着是日的收成。小镇的灯火已经渐渐地亮了,江水映照着吊脚楼的光影。手机里薇发来了我们约定的见面语:江边无事一杯酒,遍邀群星对月酌。再要了一瓶啤酒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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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单的候鸟 发表于 2005-12-4 20:04:14

(二)
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此时的小镇显得格外的寂静,沱江水传出稀疏般哗哗流淌的声音,江面上,木船筏早已在岸边停歇,墙角下,雄性的蟋蟀在不停地卖弄着歌喉,一些不知名的飞虫在外廊的灯下徘徊,飞蛾还在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光明。伴随着木楼梯吱吱哑哑的声响,一个面带笑容、依柔般的女子走了过来,我没有想到薇那么的淡定从容,心跳瞬时间剧烈波动,使得我都都能感觉到胸前衣巾的起伏,我无法用文字来形容那时的心情,或许说一切的文字都显得那么的苍白。薇依然是原先的装束----淡兰色的上衣 磨的发白的牛仔裤和一双崭新的旅游鞋,还有那般熟悉的笑容。薇将随身行李放到房间后便下来二层餐厅,我问阿东要了几样小菜便先招呼薇吃些东西。江两岸的吊脚楼里传出一些游客的饮酒对歌声,时而也在俏笑嗲骂,和薇聊着以前的一些往事,还有这几年的生活情况,薇说在毕业后被分配在一个乡下的小镇工作,之后又离职,做过杂志编辑、广告公司文案等等,现在主要靠玛字为生。薇说这几年去过许多地方,为生活在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行走。

在鸡叫第二遍的时候我便起床,小镇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吸着带着草腥的空气,穿梭在老街的小巷里。古城的小巷全是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街边的房屋是青石木房,因为时间尚早,整个老街静静的,偶有早起的或是象我这样的游客、或是小镇的妇人,步密履急,许是忙着赶远在几十路外的苗寨集市。此时薇也已经起床了。在八点三刻的时候我和薇坐上开往阿拉的巴士,为的是要去看一看书中记载的黄丝桥古城,经过约一个小时的颠簸我们来到这原属古代兵营的黄丝桥村。小城不是很大,全用一色的青石垒建,立有东、西、北三座城楼,呈圆形,整个城廓屹立在一座形似凤尾的山包上,远处眺望,飞檐翘角,石垛林立,雄伟峻拔。虽经上千年沧桑变迁、风雨剥蚀,而至今仍保存完整。登上城墙,漫步于城楼间的内道,思绪不禁然地拉长,我不知道薇将要行多少路、过多少山、穿多少镇才能让心灵驳岸停歇。
回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薇说要去看看沈从文先生的故居。这是一个已有百余年的晚清建筑,分前后两进,中间是一个小天井,左右配以厢房,精巧秀丽。老房风雨沧桑几十年也曾显赫一时,时过境迁,昔日的辉煌荣耀已成过眼烟云,思慕故人,不禁令人凄然泪下。走出正屋,暖暖的春阳洒满院中的天井坪坝,耳边却也回荡着沈老先生的教诲:‘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

我无法思索薇那笑容背后的平淡生活;我无法思索自89年后这十年的变迁;我也无法思索那相伴永远到底有多远。我知道我们几天后的分别,薇还要再继续呆在她的杭州一个村落里生活,而我还要回到北京继续在生意场上的奔波。

落单的候鸟 发表于 2005-12-4 20:06:21

(三)
吃晚饭的时候,我在吉首的一个朋友----剑给我发来短信说马上要过来凤凰。剑在吉首大学读新闻专业,虽说年龄比我小好多,但他却头削尖了楞往成熟里钻。等剑一到我们便一起在酒吧里闲坐聊天,讲好明天一起去德夯看看深山里的苗寨。
没想到从吉首花20元钱就能包车去德夯,一路上青山连绵,山形险峻奇异,到处是深深浅浅的绿色,长途的颠簸之后,我们终于来到神秘而娟秀的德夯。德夯,苗语为“美丽的峡谷”。在村中稍做停顿后我们便沿着九龙溪直奔流纱河瀑布。一路上,有铺着大大小小青石头的田间湿滑的小路、有高耸入云的秀丽山峰、有潺潺流动的清冽溪水、有幽深委婉的山涧峡谷、还有吸满了整整一肺的新鲜湿润的空气。远处大大小小的山头,似孔雀开屏的大扇尾,清秀的身子,再看细细的银链瀑布,从山上婉转而下。我们一路走,一路叫,一路唱着山歌,却不知道是不是在给党听。终于到了流纱河瀑布,我们马上就被眼前的景色镇住了。是那样一件轻盈的白色披纱,拢着那样斑斓绚烂的石壁;是那样一泓碧绿的九龙潭水,载着那样悠闲自在的小船。我曾见过这样多的瀑布,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地如小家闺秀般的柔静端庄、飘渺神怡。我们的心一下子被迷醉了,薇痴呆地站在那里任流沙般的雾水飘湿了她的容颜。

返回到苗寨的时候,晚炊的薄烟已在暗青色的山谷中升起,我们在村中的一户人家住下。主人是一位年过花甲的阿婆,阿婆随年事已高但腿脚很灵活,眼不花,耳不聋。不忍心再让阿婆给我们打理晚饭,剑便自告奋勇地为我们随便弄了些吃的。想必是一切随意,到也落得自在轻松。深山里的夜晚是漆黑一片,偶见苗家窗上的灯火却也如繁星般点缀着夜空。这是一个可以让灵魂出壳的月夜,远离钢筋水泥城市的冰冷,远离白昼不分的嘈杂生活,远离莫须有的承诺,还一个本来的自我,直到永远。
在梦中反复的、与一些破碎的词句纠缠不清,依稀是那首《开到荼糜》:
“谁曾伤天害理,谁又是上帝,我们在等待,什么奇迹,最后剩下自己,舍不得挑剔,最后对着自己,也不大看得起,谁给我全世界,我都会怀疑,心花怒放,却开到荼糜。”

我想大家都无不喜欢那种本原的生活,而人们的怀旧情节兴许是对故时的一些情、一些景或许是一些人的眷恋吧。

芷薇离开吉首的时候没有让我去送她,但一小时后我来到火车站的站台上呆了很久,地上是留有20多个吸完的烟头。。。。。。

二零零五年四月于北京 馨莲茗园

落单的候鸟 发表于 2006-1-14 00:13:48

贴张德夯的片

欣心缘 发表于 2006-4-13 11:40:05

美丽的地方!!!

潋滟 发表于 2006-4-18 20:09:30

心花怒放,开到荼糜
全世界里,往事如雨~

落单的候鸟 发表于 2006-4-29 01:01:45

忽然想在一个雨夜在杭州的街巷里行走........

潋滟 发表于 2006-5-9 14:13:57

呵呵,总有些这样的时候,想一个人,在某街某巷的雨夜里,独自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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